Leaf-indigo

OLD TIMES

04

我们让时光返回到5年前，那个狂放不羁的年代。

富豪们的慈善会，洛基在一群秃顶大肚子的老头子和无脑的少爷们周旋着，他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巧舌如簧，从容地旋转着在一桌又一桌的腐败大户里。他心里直翻白眼，这种名义上的慈善会其实不过就是洗黑钱的过程，从一个口袋跑到另一个口袋。这种场子最是方便，警察是不会被叫到这一片黑暗腐败却奢华至极的场所，只要不被抓住，就不会有麻烦。

“今天，尊贵的客人们，欢迎来到本次慈善会，我们将会拍出五样珍贵的藏品，价高者得。首先是这一对带有十颗宝石的金质高脚皿，起拍价50万。现在，开始。”戴着金丝边眼睛的苍白瘦削的男人开了口。

后台，一对穿着侍者服的男女来到装有三米电子牢笼前站定，娜塔莎脱下马甲，扎起红色波浪状的头发，扭了扭手腕。史蒂夫解开了袖扣，一膝跪地，伸出手臂，手掌交叉。
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娜塔莎点点头，倒退几步。

她吸了一口气，加速跑几步，一只脚踏在史蒂夫的手中，史蒂夫顺着她托了她一把，娜塔莎借力双手抓住了牢笼前的天花板上的栏杆，她双腿前后摇晃着几次，在靠近牢笼时挺身一松手，跳入了牢笼中。眼前是一个巨大的保险箱，客户们为了更安全地保存自己的钱财，全都保存在这个保险柜里。她从内部给史蒂夫开了门。

“工作时间到了，帅哥。”

蹲下身的史蒂夫无奈地抬头看了她一眼，再从背后斜挎的黑色包里拿出一整套开锁工具。这终究是个千年未解的问题，史蒂夫一直能在身上找出足够的工具，不论他穿笔挺的西装还是衬衫牛仔裤，他像是个百宝箱，并且从外表完全看不出。他把耳朵贴在转保险柜的锁圈处，娜塔莎在门口把风。

他用细小的钩子和双槽平板小心地击着锁桩，这种保险柜有九个锁桩，五个假桩，只要碰上一个假桩，就要从头开始。而托尼放出的假信号也只能给他拖一次成功的时间。史蒂夫用胳膊抹去额头的汗珠，他的白衬衫背后湿了一片。

开保险柜的活儿一直是史蒂夫干，托尼曾经打趣道他有常人四倍的听力。

在最后一个锁桩被碰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时，他才松一口气：“Done!”

耳麦里传出几声欢呼声，不能出声的洛基也是在桌子底下兴奋地握了握拳头。

“派恩先生！”一个雄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
洛基带着礼貌的假笑，翻着白眼转过身：“您好，您是？”

“索尔·奥丁森，很久没在这种慈善会上遇到新面孔了。”英俊的金发男人友好地笑了笑，“希望你玩得愉快。”

奥丁森家的长子，优秀英俊多金，洛基迅速地在和其他人的交谈中获取的信息中思考，自己有没有与他结仇。

答案是没有，行动没有暴露，顶多半个小时，他们四个就可以坐上飞机逃离巴黎了。也许是他敏锐的注意力，正好抓到了他。

奥丁森似乎也没有久留，他随后就和自己身旁的老头子聊了起来，不再关注他。

警报解除。耳朵里隐形耳麦中传来撤退的消息，洛基敷衍着一个代理商，在把红酒撒上自己的衬衫上才得以全身而退。

他们四个在一小时后穿着全新的衣服戴上墨镜，坐着头等舱，踏上了去芝加哥之旅。

“让我们来算一算，这次收获了多少：50万欧元以及一幅100万的画，算上服装背景伪造以及生活支出……”

四个人举起香槟，碰了碰杯：“敬金钱！”

 

“这就是著名的Hustle团队，据我们所知，一共四人，无数假身份，世界各地犯罪，可没有一次知道他们长什么样，叫什么！要你们探员干什么！？留着吃饭吗？！啊？！”局长把四张照片拍在桌上，是四张自拍照，不过四个人脸上都带着花式繁多的面具，完全遮住了面部特征，每个人都做着夸张的鬼脸动作。这无疑是个挑衅，这份邮件被寄到了FBI大楼里，而来源在全世界兜兜转转找不到真正的源头。

“但，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是四个年轻人，白种人。”一个不怕死的新探员说了出来，巴恩斯在桌底下踢了这个新人一脚。

局长怒极反笑：“好，既然你这么厉害。”他掉转过身把手指向巴恩斯，“那么你来办这个案子吧，巴恩斯探员。”

“什，什么？”巴基对突然的反转意外极了，“我来办？”他完全没搞清楚老大心里的想法。

“没错，你经验较为丰富，菜鸟要好好看着。”局长拍了拍桌子，“就这样，散会！”

虽说没弄清来龙去脉，但巴基作为WhiteCollar小组结案率最高的探员也是迅速召开会议、制定方案，从被毁坏的监控以及那四张挑衅照片中寻找着他们身份的线索。

不料，不久后，又一个爆炸性新闻在油管上播出：这次Hustle团队是三个人，仍然戴着面具，用着变声器，开着流行音乐，录了一段三分钟的“教你如何摆脱手铐的方法”的直播，在一分钟内点击量就上万。他们手法娴熟，行为高调，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。直到视频的最后几秒，一阵骚动传来，一个男声陆陆续续地传来，这场轰动的直播才结束。

“大概是团队的另一个队员，这无疑论证了Hustle全部都是年轻人，爱胡闹爱出风头，至于最后那个，应该就是核心。”巴恩斯探员转了转手中圆珠笔，他们一帧一帧地仔细分析着，直到最后几秒，在侧面玻璃的反光上，才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：金色短发，灰色运动服，年轻的脸。由于杂音较多，声源不可辨析，无法确定他的身份。

虽然只是模糊的一小块，但这无疑是一个星期来最好的消息，与酒会上那个金发侍者相符，而那个侍者也在后一天消失无踪。所有探员们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，有些耐不住的更是欢呼了几声。

而真正抓到他们的破绽是在三年后，Hustle团队和FBI兜兜转转了整整三年，从巴黎到米兰到香港甚至到洛杉矶，交手多次却总是FBI落于下峰，四个人的假身份一个接着一个地调换，被调侃称“几天换一次皮”。破绽是在国际刑警的几份资料中出现的，虽然两家组织关系算不上密切，但有时也做到情报共享，更何况一名探员专门从法国来到了纽约。

“你好，你一定是巴恩斯探员了。”金发英俊强壮的探员和他握了握手，“我是索尔·奥丁森。”

这几天巴恩斯快忙疯了，他差点以为是Hustle中的其中一个成员来找他：“你好，奥丁森探员，有什么线索吗？”前几日一个线人得到消息说是Hustle准备在迈阿密一间赌场下手，在各个出入口都设置了人手，但还是没有抓到任何嫌疑人。那幅印象派的画作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后来才发现一块松动的地板下有一通隧道连接到赌场外的一条街角，之后就完全丢了踪迹。

“我们通过赌场和街上的监控录像的交叉对比，有八组32人符合我们搜索条件的人选，在画作被盗后出现在街上。街上的摄像头较为老旧，像素不是很高。我们也在排查四个人的团队，很明显他们分散了。”大屏幕上显现了不同角度的监控，“不幸中的万幸，这几个街区上很久前有涉及恐怖组织和黑帮，所以整条街上都有摄像头。”

“现在两人为一个小组，盯着八组嫌疑人的行动轨迹，现在去工作吧！”

每个探员手中都有着地形图，根据监控画下每个人的行动路线找出交叉点。

巴恩斯盯的是个穿着深蓝连帽衫戴着鸭舌帽的男人，两层的帽子把他的发色遮得严严实实，他不知是有意无意避开各个摄像头，看不出他的脸。

很快，范围缩小到20个人，毕竟很多人属于上流社会有名的家族。黑板上逐渐变成15条线，有五个交点。

“这里是十字路口，排除；车站不同目的地，排除。”巴恩斯带头鼓了鼓掌，“只有三个了，辛苦大家了，早点下班休息吧！”

 

三个人陆续走进一家酒吧，一进店里就纷纷脱掉一层层的伪装，悠闲地点上一杯酒。史蒂夫是最后进来的，一进门就收获了三双期待的眼睛：“快把衣服脱下来！”

“你们像是流氓一样。”酒吧老板一边放下酒杯一边吐槽道，他把一杯加冰的威士忌递给史蒂夫，“怎么样？”

“挺好的。”史蒂夫脱下那身卫衣，从里层小心翼翼地揭下那幅画，“除了那条街上无数的监控，棒极了。”

“我倒觉得里面的虾仁芦笋酥很不错。”托尼把那幅画摊开好好欣赏了一下，“不过，洛基则致力于为下一个身份寻找好的人脉和掩护。”

“你永远不会知道那群贪婪的老头子在想什么，他们像恶狼一样。”娜塔莎拍了拍洛基的头，怜悯地说，“除非你的发际线退到他们那种程度。”

“停下吧，你只是嫉妒他们会和我聊生意而不是恶心地调情。”洛基毫无风度地把长腿搁在矮茶几上还嘴。

“你已经习惯了吧，兄弟。”老板心疼地看着史蒂夫，身后的矮茶几，“那可是我刚买的家具。”

“感觉像家一样。（Feels like home.）”史蒂夫耸耸肩，喝完了那杯酒。

 

TBC